“我相信管理层有管理的权利——我也相信工会有阻止他们的权利。”这句激烈的格言在我的经历中一直被认为是休•斯坎伦(Hugh Scanlon)所说。在上世纪70年代动荡的英国，他是最后一批强大的工会领袖之一，直到2004年去世前的晚年，他始终是英国真正的男爵。
这句话无疑反映了斯坎伦对资本主义下劳资关系的不可调和的看法，我可以从20世纪80年代与这位非常有趣的人共进一顿昂贵的午餐中得到证实。斯坎伦时代的许多马克思主义左翼人士都会认同他的观点，矿工领袖亚瑟·斯卡吉尔(Arthur Scargill)就是其中之一。至今仍有一些工会积极分子支持这一立场。
凯尔•斯塔默(Keir Starmer)领导的工党政府显然不会鼓励这种做法。相反，今年工党竞选宣言中关于劳资关系的口号并非冲突，而是强调伙伴关系。强调伙伴关系是工党和工会在大选前拟定的“劳动人民新政”协议的核心。
查看新政文件，你会发现就业权利在零时工合同、育儿假和不公平解雇保护等问题上得到了加强。这些问题都得到了强大的公众支持和工会支持。但你也会发现，为了实现这些目标，他承诺“与企业和工会建立新的伙伴关系”，并承诺“开启伙伴关系的新时代”，以结束Sunak政府最后几个月的罢工潮。
工党承诺在其执政的头100天内将所有这些转变为就业权利法案。这是相当迅速的举措，即使是对一个新政府来说。这一切都包含在多项协商承诺中，这不会使立法程序变得更简单。但如果你对施塔默政府有一点可以评价的话，那就是它似乎准备得相当充分。它还拥有下议院的多数席位。
然而，轻快的节奏意味着围绕该法案的政治温度也在迅速上升。其中一些是由政府的策略引发的，该策略旨在清理7月份从保守党手中接手的长期劳资纠纷。工党很快就解决了初级医生的问题(他们现在正在对这个问题进行投票)，以及更有争议的火车司机的问题。根据薪酬审查机构的建议，它还同意给予教师高于通货膨胀率的奖励。
就连前保守党铁路部长休•梅里曼(Huw Merriman)本周也承认，这种一笔勾销的做法在政治上是有道理的。但火车司机工会几乎同时决定在另一场纠纷中发起为期22天的新罢工，这让部长们的做法突然显得天真。唐宁街本身也措手不及。这让对整个新政方法持批评态度的人感到震惊和鼓舞，他们现在看到了从政府那里争取让步的机会。
据报道，斯塔默本周已被商界领袖警告要放松警惕，他们声称公司可能会被该法案的提议“勒索”。右翼媒体也在指责，《每日邮报》(Daily Mail)上周六的头版问道:“工党已经失去对工会的控制了吗?”保守党领袖候选人感激地效仿了这一做法。本周竞选中的领跑者詹姆斯•克莱弗利(James Cleverly)指责工党“被工会出纳员玩弄”。
如果你发现这一切都有很多夸张之处，那就不足为奇了。如果公布后的法案反映了5月份的新协议文件(几乎肯定会如此)，那么几乎没有什么是企业没有得到积极咨询的。此外，预计就业法的重大变化将相当谨慎地分阶段实施。即使是该法案中专门与工会活动相关的部分，包括废除在公共部门纠纷中保持最低服务水平的要求，也将使许多后斯坎伦时代的劳资关系法得不到修订。
隐藏在这些争论背后的东西，即使在政府内部也没有得到充分的理解。就业法改革与工会权力并不是同一回事。这两者有很多联系，但它们并不完全相同。因此，把这项立法当作是回到失败的过去来进行辩论是错误的。
工党新政的部分内容似乎认识到了这一现实。这就是为什么对伙伴关系的强调，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一种愿望，但也是如此重要的原因。至少在理论上，伙伴关系能够以工会认可和集体谈判权无法很好实现的方式，为企业注入效率和成功。工会是生意兴隆的必要条件。但是，正如威尔·赫顿(Will Hutton)在他的新书《这次没有错误》(This Time No errors)中所指出的那样，这不是充分条件。
多年来，分歧的双方都倾向于一种更加零和的方式。太多的雇主只是反对工会，对他们的员工漠不关心。太多的工会将工业行动视为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的唯一途径。这就是为什么雇主一方的一些人如此频繁地回忆起撒切尔时代，而工会一方的一些人则回忆起法律基本上被排除在劳资关系之外的日子。这也是为什么双方的一些人都迟迟不肯改变的原因。
阅读更多然而，这种根深蒂固的旧思想忽略了自撒切尔时代以来在工作和社会上发生的一些极其重要的变化。现在的工会人数还不到1979年的一半。工作场所公平和员工满意度已经被推到了管理层关注的次要位置。英国生产率低下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我们未能重新审视雇主和雇员在工作场所和公司治理问题上共同决定的作用。
工党的就业议程非常激进。但它并不是《每日邮报》和其他媒体喜欢假装的那种旧的、零和的激进方式。这是一种新的激进方式，体现在对伙伴关系的强调上。如果成功的话，工党的方法有可能推翻很多关于工作的旧想法，以及关于什么是好企业的旧假设。
目前还远不清楚，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是否完全掌握了他们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的规模。问题是经济伙伴关系是否可能。如果工党失败，将很容易再次滑向旧式的工业动乱。但如果工党成功了，它可能会以我们中很少有人，当然也包括休·斯坎伦(Hugh Scanlon)，认为不可能的方式改变英国及其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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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凯特尔是《卫报》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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